[自創] 0.1%的奇蹟 (13)

* 關於大叔跟小高中生的故事 　　江少軒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 　　自從上周末順利跟許品皓相處兩天後，他幾乎可以肯定對方也對他有好感。不會有人 願意讓討厭的對象來自己家吧？ 　　況且，對比一開始連訊息都聊不太起來的狀況，許品皓現在除了上班時間外，很少會 放置他的訊息超過半小時。 　　雖然距離分科測驗剩下不到一百天，但江少軒的心情卻一天比一天期待。比起其他人 對於大考抗拒又充滿壓力的態度，他反而希望考試早點結束，這樣他就會有很多時間可以 上台北了。 　　到時候他可以安排一些行程，或者跟上禮拜一樣在許品皓家裡看個電影或是聊天之類 的。反正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好。 　　光是想像，他就覺得臉頰有些熱。 　　儘管過程很迂迴，但事情終於照著他希望的那樣運作了。 　　或許再過一陣子，他就可以找徐子倩兌現那頓薄多義了。江少軒得意地想。 　　「江少軒！」 　　他的房間門毫無預警地被人打開。 　　江少軒轉頭看向動作永遠比聲音還快的妹妹，見怪不怪地撇著嘴，「妳都不會敲門 嗎？」 　　「喔，對不起啦。」江雨菲不好意思地道。 　　他不著痕跡地吐出一口氣，「啊妳有什麼事？」 　　「媽問你禮拜六會不會在家。」 　　「要幹嘛？」 　　江少軒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他剛剛才傳訊息問許品皓這週六要不要見面而 已。 　　「小姑姑要來，問你要不要一起吃飯啊。」江雨菲有些興奮。 　　啊…… 　　江少軒在心底發出了扼腕的聲音。 　　小姑姑是他爸年紀差很多的妹妹。除了漂亮外，她也是很有個性卻又溫柔的人。江少 軒很喜歡她，因為在記憶裡，她完全沒有長輩的架子，而且總是能跟上他們的話題。 　　江雨菲尤其喜歡她，因為小姑姑也很喜歡韓團偶像。 　　如果要問他為什麼喜歡年紀大一點的人，他的小姑姑大概也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 是，每次見面她都會帶禮物給他們。 　　他的手指在書桌上焦慮地點來點去，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小姑姑每一、兩個月都會來看他們一次，這個頻率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錯過了 就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有空── 　　20:21 Max Hsu：這次是考試不及格還是指甲骨折 　　許品皓的訊息正好在這個時候傳來。 　　他盯著手機的通知，糾結地答道，「我跟朋友確認一下，等等跟媽說。」 　　「喔。」江雨菲聳了下肩膀。她接著說，「啊還有，你今天要帶焦糖散步嗎？」 　　聽到關鍵字，原本在江少軒腳邊趴著的柴犬一下子跳了起來。他在原地蹦跳幾下，一 臉期待地看著他們。 　　「妳幫我一下，我有事情。」江少軒拿起手機，語調有些焦慮。 　　「好啊。」她看著地上的狗狗，伸手拍了兩下，「焦糖，走，我們去散步！」 　　焦糖在原地轉了兩圈，跳起來撲在江雨菲大腿上。 　　「你看哥哥不愛你了，這兩天都把你丟給我。」她彎下腰，揉著焦糖毛茸茸的臉頰 肉，「可憐的小胖糖。」 　　「嘖。」江少軒瞪她一眼，「再吵就把之前的事情跟媽講。」 　　「好啦好啦，講也不行。」江雨菲朝他扮了一個鬼臉，帶著狗一溜煙地走出房間。 　　江少軒站起來關上門。接著他走到床邊向後一躺，把自己摔進柔軟的床舖上。他看著 手機螢幕，遲疑了一下。 　　20:23 江少軒Shawn：你怎麼知道我指甲骨折了(? 　　20:24 江少軒Shawn：幫我呼呼（笑到哭emoji） 　　20:29 Max Hsu：請你吃飯 　　20:30 江少軒Shawn：說到吃飯 　　20:30 江少軒Shawn：禮拜六可以改禮拜天嗎 　　20:37 Max Hsu：禮拜天有事 　　20:39 Max Hsu：不然就下禮拜 　　江少軒在心中哀號了一聲。 　　不論哪一邊都是他喜歡的人，也不是錯過這次就再也見不到的人，但他們偏偏都只有 禮拜六有空。 　　他為難地咬著指甲。 　　20:47 江少軒Shawn：沒關係 　　20:47 江少軒Shawn：那就還是禮拜六吧 　　對不起了，小姑姑。江少軒在心底道歉。 　　他還是比較想要跟許品皓見面。 　　＊　　　＊　　　＊ 　　禮拜六，江少軒比約定的時間還早抵達車站。 　　當許品皓來載他的時候，江少軒打了招呼就直接上車，並且自動自發地替他導航。 　　不同於上禮拜在許品皓家中待了兩天，這次他選擇了一個他一直很想去的地方。雖然 眼前的男人對行程略有遲疑，但他最後還是沒有駁回江少軒的意見。 　　沒多久，他們就抵達了今天的目的地：柴犬咖啡廳。 　　入座後，江少軒連看菜單都還沒看，就逕自跟店狗玩了起來。牠似乎也很喜歡江少 軒，除了不斷嗅聞他外，還一直抓撓他的小腿。當牠叼著球跑過來時，江少軒也忍不住跟 他拉扯了一陣子。 　　「你要先點嗎？」許品皓無奈地看著他。 　　「喔，好啊。」江少軒放下球，拿起紙巾擦了一下手上的口水。 　　「你自己不是也養柴犬？」許品皓用手撐著頭，「幹嘛還要玩別人的？」 　　「別人家的不一樣。」江少軒理直氣壯地說。 　　「好好，你覺得不一樣就不一樣。」許品皓勾著嘴角，隨意翻閱菜單。 　　點完餐後，江少軒拍了幾張店狗的照片，順手發到Instagram上。接著他又摸了摸在 腳邊轉圈的柴犬，直到牠跑向另一組進門的客人，他才收回視線。 　　「牠好可愛。」江少軒讚賞道。 　　「你家的不可愛嗎？」許品皓失笑。 　　「都可愛啊。」 　　許品皓搖搖頭，似乎不太能理解。 　　「你不喜歡狗嗎？」江少軒喝了口店員剛剛送上的水。 　　「沒有不喜歡。」許品皓解釋，「只是沒有喜歡到會刻意去摸。」 　　「喔──」他拉長尾音。「那你是狗派還是貓派？」 　　許品皓笑了一下，「真的要說的話，貓吧。」 　　「可惜。」江少軒偏過頭，「那我們下次去貓咪咖啡廳？」 　　「你想去就去，我都可以。」 　　在他們說話的同時，他們的餐點也陸續上桌。江少軒一邊喝著自己的湯，一邊繼續跟 餐桌另一邊的男人閒聊。 　　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這幾次見面下來，他總覺得許品皓的目光比起第一次 見面柔和了很多。雖然他的笑容總是點到為止，可是他笑的次數增加了。 　　比起剛認識時冷冰冰的樣子，江少軒覺得現在的許品皓更有溫度，也更好看了一點。 　　他直直地望著那雙讓人難以自拔的眼睛。或許他該慶幸這個男人不是梅杜莎，不然不 論輪迴幾次，他還是會甘願一再被他石化。 　　「怎樣？」江少軒的視線讓許品皓停下動作。他的叉子捲著義大利麵，遲遲沒有入 口。 　　「嗯？」 　　「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啊。」江少軒撈了一口燉飯到嘴裡。 　　「那你一直看幹嘛？」許品皓挑眉。 　　「好看啊。」江少軒半是裝傻，半是試探道。「沒有人這樣講過嗎？」 　　「Leo說女生喜歡，但我沒什麼女性朋友。」他誠實說。 　　「嗯──」江少軒追問，「那交往對象呢？」 　　「沒有特別提過。」許品皓回想了一下。然後他自嘲道，「如果夠帥就不會分手了 吧。」 　　「已經很帥了啊。」江少軒眨眨眼睛，有點刻意。 　　許品皓的眉心微微蹙起，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他對江少軒的讚美不置可否，但看起 來還不算討厭。 　　既然如此── 　　「真的沒人說你眼睛好看嗎？」江少軒有點緊張地開口。 　　這些問題算不算是直球？如果太刻意會不會適得其反？江少軒的腦中一時間千頭萬 緒。 　　一直以來都是別人向他投球，或者對他的外表讚譽有加，所以他不知道尺度該拿捏在 哪裡才不會太過分，甚至聽起來太油。但江少軒真的很想再把彼此的關係推進一點。 　　許品皓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聽過有人說看起來很兇，或者很不耐煩，可能眉型 的問題吧。」 　　「不會啊。」江少軒盯著他，試著用自己的最真誠的目光說服他。「你笑起來就不 會。」 　　許品皓微微揚起一個微笑，「這樣？」 　　「再大一點。」 　　許品皓又調整嘴角的弧度，「這樣？」 　　「再自然一點。」江少軒十分專心地指導著。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嚴肅，許品皓很快就放棄了。他收斂起空洞的笑意，鬆開肩膀，像 是發生什麼有趣的事般看著江少軒，「你太認真了。」 　　「嗯？」江少軒一愣，「我很努力幫你欸。」他笑了一聲，有點難為情。 　　「該笑的時候再笑就好。」許品皓喝了一口綠茶潤潤喉，「我笑起來也不好看。」 　　「不會啊。」江少軒又否認一次。「怎樣不好看？」 　　為什麼他對自己好像都有不好的認知？江少軒無法理解怎麼有人笑起來不好看。 　　許品皓盯著他。幾秒後，他放棄解釋般發出一個短促的笑聲，「笑起來好看的人當然 不懂。」 　　江少軒還想辯駁什麼，但是他才剛張口，他的大腦突然意會過來眼前的男人說了什 麼。 　　他剛剛是被稱讚了嗎？ 　　江少軒眨著眼睛，嘴唇抿成一條線。他聽過許品皓說自己聰明，說自己有想法，但他 很少這麼直接點評他的外表。這是開玩笑，還是他真的這樣想？ 　　他猶豫地「喔」了一聲，低頭把盤子裡的飯挖進嘴裡。許品皓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 慢悠悠地吃著自己的東西。 　　一陣沒來由的沉默突然瀰漫在他們之間。 　　正當江少軒準備開啟別的話題時，隔壁來了一對年輕的男女。女生手裡抱著一隻博美 犬，男生則推著寵物用推車。 　　江少軒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隻白色的狗。雖然他特別喜歡柴犬，但身為狗派，只要是狗 他都喜歡，就算吉娃娃也一樣。 　　「欸，你看。」江少軒傾身，湊到許品皓面前小聲地說，「那隻博美的眼睛看起來好 委屈。」 　　許品皓用眼尾斜睨一眼，跟著笑了一下。 　　跟記憶中圓滾滾的大眼睛不同，那隻博美有著一對看起來十分無辜的雙眼，好像牠這 輩子是被欺負大的。儘管有點逗趣，但卻很有特色，而且格外可愛。 　　「好想抱一下……」江少軒喃喃自語。 　　「那是人家的狗。」許品皓制止他。 　　「好啦。」 　　他有些可惜地收回目光。 　　與此同時，隔壁桌的女生突然喊了一聲。「欸，不可以喔！回來！」 　　江少軒扭頭看向她，正好看到那隻博美踩著沙發椅走向他。牠短短的前腿搭在江少軒 的手臂上，好像在跟他討摸。江少軒驚訝地笑了出來，他瞥了一眼許品皓，好像在炫耀什 麼。 　　「我可以摸牠嗎？」他禮貌性地問。 　　「喔，可以啊。」女生友善地笑著。 　　江少軒喜出望外地抱著對他又舔又撲的小狗，像是揉捏布偶一樣從頭到腳都摸了一 遍。 　　坐在對面的男人已經吃完自己的麵。他左手撐著頭，小口地喝著飲料。即使看起來有 些走神，可是他的視線始終在江少軒身上。 　　「你要摸嗎？」他看向許品皓，語調上揚。 　　「我不用。」 　　「可以給他抱看看嗎？」江少軒沒理會對方的拒絕，他轉頭望向狗主人，誠懇地問 道。 　　「可以啊。」 　　江少軒把小狗捧起來，傳遞什麼貴重物品般放到許品皓面前。四肢懸掛的博美激動地 在半空中搖動，彷彿在划水一樣。 　　許品皓往後退了一點，但是小狗的動作更快。牠興奮地跳到許品皓胸前，對著他又聞 又舔。 　　「欸……」他緊抱著小狗，轉頭躲避牠過度熱情的示好。 　　「牠很喜歡你啊。」江少軒臉上掛著惡作劇成功的微笑，打趣地說。「你摸摸牠的 頭，快點。」 　　許品皓蹙起眉心，無奈地看著他。他嘆出一口氣，依照他說的摸了摸小博美的頭頂。 牠的體型不大，許品皓的手掌幾乎可以完全包覆牠整個腦袋。 　　他的動作讓小狗更亢奮了一點。江少軒看著牠短小的後腳在許品皓身上踩了幾下，忍 不住跟著笑出來。他的眼睛被臉上的肌肉擠成彎月狀，連視野都縮小了。 　　半晌，許品皓也放棄抵抗了。看著胸前無辜的小狗，他鬆開緊繃的表情，嘴巴勾出一 個難得的笑。他閃躲著牠的舌頭，手心從頭摸到小狗的尾巴。 　　江少軒意外地望著許品皓。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麼純粹的笑容。他的嘴角揚起了比以往都還要大的角度， 平時幾乎看不到的牙齒也隨之露出。因為年紀而生成的細紋在此刻也變得明顯，但那都不 影響那張好看的臉。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才注意到許品皓的右臉頰上有一個淺淺的單邊酒窩。如果不是笑 開來，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發現。 　　江少軒拿起手機，悄悄地對著這幅難得的景象拍了幾張照片。 　　直到小狗玩夠、吵著要回到主人身邊時，許品皓才把身上的小不點放回沙發座椅上。 　　看著牠搖著圓滾滾的屁股走到隔壁的女生身上，江少軒感嘆，「好親人的狗。」 　　「是。」許品皓應道。他伸手拍拍卡在衣服上的狗毛，不時還朝它們吹氣。 　　「我們家焦糖是滿喜歡我們，可是外人就不喜歡了。」江少軒笑著說，「有機會再給 你看。」 　　「有機會的話。」 　　冷靜下來後，江少軒終於有時間把自己的餐點、飲料跟甜點都吃乾淨。接著他又跟店 狗玩了一下子，直到時間差不多，他才跟許品皓離開那間店。 　　臨走前他還不忘跟那對好心的男女還有白色的小狗說再見。 　　謝謝小博美讓他拍到難得一見的照片。他在心中竊喜地想。 　　＊　　　＊　　　＊ 　　結束了咖啡廳的行程後，許品皓原本打算直接送他回車站，但江少軒最後還是到他家 看了一部電影才走。 　　雖然一開始許品皓看上去有點為難，但他仍然沒有拒絕。 　　其實做什麼事情不是重點，重點是江少軒想跟許品皓再多相處一下──畢竟這禮拜只 有一天可以見面。 　　所以當他坐在車上，看著街景不斷向後穿梭時，他只希望時間可以過得再慢一點，或 者這條路永遠走不到盡頭。 　　夜晚的街頭總有一股迷人的氛圍，每次身在其中都讓人捨不得離開。如果可以，江 少軒希望可以找個地方停下來看看這個讓人目眩神迷的地方，而不是像個過客一樣匆匆一 瞥。 　　車內的音響撥著許品皓的歌單，雖然都是有年紀的歌，但剛好跟江少軒父母會聽的音 樂重疊不少。他在心裡跟著哼出幾句歌詞。 　　『我每天每天每天在想想想想著你，這樣的甜蜜，讓我開始相信命運。感謝地心引 力，讓我碰到你。』 　　江少軒的視線隨著旋律逐漸失焦。窗外的燈光在他眼中化成一個又一個光點，既像灑 滿星星的銀河，又像一整群飛舞的螢火蟲。他從小就喜歡夜景，但在許品皓的車子裡看著 這樣的景色又是另一種感覺。 　　「Shawn。」 　　江少軒驀地轉頭。 　　「到了。」許品皓的手停在方向盤上。 　　到了？江少軒看向車窗外面跟之前不太一樣的景色。這次不是捷運站，而是台北車 站。江少軒完全沒注意到許品皓多開了一段路。 　　「欸？不是捷運站喔？」他刻意問道。 　　「沒有差那段路。」許品皓平淡地說，「讓你早點回去。」 　　「那你載我回家算了。」江少軒半開玩笑。 　　許品皓想了一下，「下次吧。」 　　「好啊。」雖然江少軒不清楚他是不是說笑，但順著他的話接總沒錯。 　　許品皓勾著一邊的唇角，搖搖頭。 　　江少軒已經很習慣看到他這種拿他沒辦法的表情了。不論他自己有沒有意識到，這都 是他相信許品皓對自己有意思的原因之一。 　　接著他看到許品皓舉起手朝他的頭頂伸來。但是在碰到他的前一刻，他卻像是突然回 神一樣定格在半空中，彷彿剛剛那些動作都不是他個人意願。 　　見狀，江少軒毫不猶豫地挪動自己的腦袋。 　　在許品皓準備收手時，他傾身向前，讓對方的手掌剛好覆蓋在他頭上。 　　江少軒覺得自己的心跳隨著這個小動作加快了一點。無論是從手心傳來的溫度、重 量，甚至是隱約飄來的氣味，所有細節都讓他既緊張又期待──儘管他不確定自己在期待 什麼。 　　但是許品皓的手沒有停頓很久。至少在江少軒滿意以前，頭頂上的觸感就消失了。 　　「時間不早了。」許品皓又露出無可奈何的臉，「回去休息吧。」 　　「喔。」江少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那我走了。」 　　「嗯。」 　　江少軒開門下車，關門前，他不忘回頭跟許品皓道別，「拜拜。」 　　「拜拜。」許品皓舉手示意。 　　車子駛離後，江少軒依然站在原地。他看著發光的招牌，還有被打亮的車站屋頂，呆 呆地出神。 　　他剛剛真的一度以為他們會再更靠近一點──那種鼻尖碰鼻尖，嘴唇碰嘴唇的靠近─ ─但最後居然什麼都沒發生。 　　如果許品皓踏出那一步，他絕對不會躲開。 　　是他太躁進或者想太多了嗎？可是根據他的言行，尤其是告別前那個舉動，江少軒幾 乎有八成把握了。 　　感覺就只差那麼臨門一腳了。他垂下肩膀，有點可惜地想。 　　＊　　　＊　　　＊ 　　20:36 徐子倩：自己有狗還去嚕別人的 　　21:20 江少軒Shawn：我跟Max一起去的 　　21:21 徐子倩：原來是去約會 　　21:21 徐子倩：在一起了嗎 　　21:23 江少軒Shawn：快了啦 　　21:25 江少軒Shawn：我要來看薄多義的菜單了 　　21:26 江少軒Shawn：（白白日記點餐貼圖） 　　21:26 徐子倩：確定了再說 　　21:27 徐子倩：不要到時候又被渣 　　21:29 江少軒Shawn：就說他不一樣 　　21:29 徐子倩：我不相信一臉苛薄的人 　　21:30 江少軒Shawn：哭啊 　　21:30 江少軒Shawn：（魯蛋難以置信貼圖） 　　21:31 徐子倩：（攤手emoji） -- 小姑姑(36歲)：少軒長大了呢（欣慰） -- ▂▃▃▂ ▃◣ ◥◣◥ ◢▂ ◣▆▇ ◢ ◤◆◤ ◤ ▼▼▼ ◢‘ ◣ ◢ ◥◣◥ ◢ 慵懶的每一天。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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