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閒聊] 子不語 驅鬼
一 拔鬼舌
蔣齊耀的僕人阿真,很勇但愛喝酒;
字敬五
常跟著主人住在西直門附近某處,那邊老是有人遇鬼,所以很少人敢住,但阿真敢。
果然晚上就有隻披頭散髮的鬼出現,阿真已經喝茫了,看到後一點都不覺得怕,
鬼伸長舌頭嚇他,竟然有一丈多長!
不過阿真反而上前抓住鬼舌頭,而且還用力扯斷,冷冷軟軟像棉花,
鬼哀號逃走,阿真舌頭壓在蓆子下繼續睡覺;
天亮後再查看,變成一條普通草繩而已,不過之後就沒人再遇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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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敬五之僕阿真,勇而好酒。常隨主寓西直門,其地多鬼,人不敢居,阿真居之。夜有鬼
披髮而來,某方醉,不懼也。鬼伸舌丈許以嚇之。阿真起,以手執之,并拔鬼舌,冷軟如
綿。鬼大號而去,乃置舌席下。次早視之,一草繩耳。鬼從此絕。
二 捉鬼
安徽徽州府婺源縣的汪啟明,搬到上河一帶的進士宅邸去住,是同宗的進士汪波舊家。
雍正五年 (1727)
乾隆三十九年四月的某晚,睡覺做了很久的惡夢,
1774
醒來就看到一隻頭頂到天花板的鬼站在帳幕外,
汪啟明生平就很勇,立即下床與鬼搏鬥,
鬼發現不對,急忙轉身要逃走,但卻撞到牆而非常狼狽,被汪啟明追上來抱住腰,
瞬時吹起陣陣陰風,把燈火都吹滅了,無法看到鬼的臉,
只感覺手很冷,鬼的妖跟水甕一樣粗,
想喊聲叫家裏人來幫忙,卻無法發出聲音來。
過了一會兒,終於能出聲了,於是奮力大喊,全家人都跑過來了,
鬼已經縮到只剩嬰兒大小,家人用火把一照,發現他抓住的只是一團破爛棉絮而已;
這時窗外不停砸來磚瓦飛石、跟下雨一樣,家人很害怕,勸他把鬼放了,
汪啟明笑說「鬼的同黨只能這樣嚇唬人而已,能有什麼實質傷害?
如果放了,反而他們多一個幫手,不如殺一鬼儆百鬼。」
左手捉住鬼,右手拿來家人的火把燒鬼,
不停發出嗶剝聲響、噴出鮮血,還有臭到不得了的味道,
天亮後,附近鄰居都跑來看,沒有一個不被臭味薰到要掩鼻的,
地上的血跡竟有一寸多厚,不過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來的鬼。
內閣中書王友亮特地寫了《捉鬼行》記載這件事。
號葑亭,婺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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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源汪啟明,遷居上河之進士第,其族汪進士波故宅也。乾隆甲午四月,一日,夜夢魘良
久,寤,見一鬼逼帷立,高與屋齊。汪素勇,突起搏之。鬼急奪門走,而誤觸牆,狀甚狼
狽。汪追及之,抱其腰。忽陰風起,殘燈滅,不見鬼面目,但覺手甚冷,腰粗如甕。欲喊
集家人,而聲噤不能出。久之,極力大叫,家人齊應。鬼形縮小如嬰兒。各持炬來照,則
所握者壞絲綿一團也。窗外瓦礫亂擲如雨,家人咸怖,勸釋之。汪笑曰:「鬼黨虛嚇人耳
,奚能為?倘釋之,將助為祟,不如殺一鬼以懲百鬼。」因左手握鬼,右手取家人火炬燒
之。腷膊有聲,鮮血迸射,臭氣不可聞。迨曉,四鄰驚集,聞其臭,無不掩鼻者。地上血
厚寸許,腥膩如膠,竟不知何鬼也。王葑亭舍人為作《捉鬼行》紀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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